店外没有劲爆的音乐,店内没有奢华的装修,在延吉市曙光胡同北侧,有一家窗户上贴有“国营理发”字样的理发店。在理发店内,一把有着70多年历史的理发椅,陪伴店主人走过了37个春秋,被店主人亲切地称为自己的“老伙计”。

位于延吉市曙光胡同的贴有”国营理发“字样的理发店 杨婷婷 摄
“国营理发”店的店主人叫李延亭,今年57岁,他说自己出自“理发世家”,爷爷、父亲都是理发师,高中毕业后,他来到当时的国营理发总店之一的网点——“宏光理发店”当起了学徒。“‘老宏光’当时在老服务大楼的位置,是平房,有3路车经过。”李延亭回忆说。

李延亭为顾客刮脸 杨婷婷 摄
李延亭说,当学徒的日子很苦,每天都要站着练习基本功,“把肩膀端起,右手拿着手推子沿着左手手背水平方向向左推。”如果实在累了,就换个方向,上下推。同时,还要练习“刀功”,手臂保持不动,只是右手手腕在水平方向来回摆动,同样需要在站立的条件下完成。李延亭告诉记者,“刀工”是为日后刮脸打基础,而作为“国营理发”的传统手艺——刮脸,是当时必须要学的。此外,作为学徒,李延亭还要负责打扫店内卫生、浆洗顾客用过的手巾,“反正什么杂活都得干”。
下班回到家后的李延亭已经是筋疲力尽,但他还是没有闲着,“我拿鸡毛掸子练手,同学和朋友则成为了我练习刮脸的对象。”经过半年的不懈努力,李延亭出徒了,被分配到国营理发总店网点之一的青年理发店工作。

有着七十多年历史的理发椅被李延亭亲切地称为”老伙计“ 杨婷婷 摄
在青年理发店,李延亭分配到了日后被他亲切称为“老伙计”理发椅。“理发椅是伪满洲国时期生产的,铸铁的,靠背和把手以及座椅的背部可都是纯牛皮的”。李延亭说,他清楚地记得刚参加工作时坐在这把椅子上的一位50多岁的男性顾客,因为当时自己刮脸的技术不够纯熟,将顾客的脸颊刮坏,“我赶紧把顾客送到总店的诊所,人家知道我是新手,也没多说什么”。
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,李延亭的技艺不断成熟,理发椅上的“回头客”也越来越多,他也从青年理发店辗转到前进理发店、新颖理发店,工作地点虽然换了又换,可无论走到哪,李延亭都把理发椅带着。他回忆说,当年在国营理发总店各个网点理发店工作的理发师,每个月要向单位交纳3元的理发椅折旧费,后来大家觉得与其每个月都交钱,还不如将理发椅买下来。此事向领导汇报后,得到了批准,大家就花了300元钱将理发椅“买断”。“现在300元钱可能不算多,但当时我一个月的工资才36块钱。”李延亭说。
时光的车轮行走到了1998年,在国家大的政策背景下,国营理发店的历史也走到了尽头。改制后的国营理发店的理发师们各奔东西,有的继续经营着理发店,有的已经转行或是出国打工。李延亭选择了前者,在经历了经营地点的不断变换后,最终在曙光胡同安顿了下来,理发店窗户上贴着的“国营理发”红色字体,显示着他对传统理发技艺的坚守与执着。

”老伙计“在店内静静地陪伴着李延亭 杨婷婷 摄
在李延亭每天工作闲暇之余,除了广播和报纸,还有那把理发椅静静地陪伴着他。2月17日,记者来到店内采访时看到,理发椅的头枕已经缠满了透明胶布,靠背和座椅背部的牛皮已经外翻,露出了填充物,包裹把手的牛皮已经彻底磨掉,坐垫也早已被换掉。
李延亭说,自己还有四年就要退休了,他舍不得把理发椅扔掉,“时间长了,对它有感情,它是我一辈子工作经历的记忆,是我的‘老伙计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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